一次小聚



这会儿是夏天,北京时间晚八点。


雷淞然正坐在王天放飞驰的摩托后座上,想要给自己个大嘴巴子。


就在两小时前,他发了微博,让王天放来接他,然后,他就跟小狗布凸玩,他告诉布凸,王天放回北京啦,今晚要跟裤头和自己炫饭呢。


小狗布凸往他怀里钻,毛茸茸的,舒舒服服的,把雷子整睡着了。


等再醒来时,手机没电了,布凸正在舔他的脸。


雷子叫了声卧槽,抓起充电器,就冲下楼——


正看见王天放拉了个大脸,提溜着头盔,倚在大摩托上。


“老雷子,我好不容易回趟北京,大老远骑车过来接你,你就这么把你好哥们儿晾在楼下?”


雷淞然被闹了个大红脸,使劲使劲摇头。


王天放不耐烦听他解释,一脚油门就把他的抱歉撞碎进夜风里。





在鼓膜终于被引擎声轰炸了半个钟后,白着脸的雷淞然和仍旧黑脸的王天放,到达了烧烤店。


酷滕吵吵嚷嚷地迎出来,拽着王天放坐下,像只小熊似的扒拉他,吵吵嚷嚷地宣告雷子有活了,过两天要进组拍戏了。


隔着轻烟,大章鱼,小龙虾和开瓶的烈酒,雷淞然看到王天放放下手里的可乐罐,收了收臭脸,执意要跟自己碰一个。


雷子挠着头,说,哥们儿你酒精过敏。


可王天放不管。


不管的结果就是,三两白酒下肚,王天放直接给干倒了,枕着胳膊趴在桌面上,安静乖巧得很。


裤头随意摆弄他,跟他合影发微博 ,大黑长头发动都不带动一下的。


这人废了,我就说要干废你!酷滕库库发着微博。


雷淞然坐在对面,偷偷拍了张他俩的合照。








等王天放支起脑袋时,餐馆里的人已经不多了。


他开口,声音听起像是奶油圣代洒上了糖霜,

“厕所在哪儿?”


滕哲翘着二郎腿,并没有起身搀扶他的耐心,便挥了挥手,让雷子代劳。


于是,浑身黑红的天放,就毫不客气地把半边身体重量压在雷子肩膀上,嘴里还嘟囔着,谢谢好宝儿。


雷子摇摇头,捞起他的腰,你这人,喝不了就别逞能,浑身过敏这你受得了吗。


王天放听不着似的,快,走,啊。


20米的距离被雷淞然走出了5分钟那么久。


毕竟,无骨天放,拱来拱去的。



刺眼的白光打在洁净的棋盘格地面上,洗手间里空无一人。


雷淞然站在镜子前,问怀里的家伙,“天放,你自己能站稳不?”


“能。”


话音刚落——


王天放转头就钻进他的胸口,双臂紧紧攀向他的后背。


雷淞然被撞得后退几步,一抬头,就瞥见了镜子里自己发红的眼睛。


天放,他叫他,双手无措地悬在空中。


木质调的茶香和着酒气飘散在空气里,两人的呼吸声回荡在安静的空间里。


王天放的声音闷闷的,


“雷淞然,今晚干嘛躲着我?那天直播pk的时候你也躲,我他妈的没说两句话,你直接就把手机递给裤头?哥们儿,你都不问问我,想,不,想,你,吗?”


雷子听了,鼻子一酸,眨着一双豆豆眼,憋得小脸通红,血液不受控地四处乱窜。


“我现在问,可以吗?”


他拉近天放的腰,紧贴着接就要亲亲脸颊。


天放推开他,靠墙站着,眼睛看向地面,

“想清楚了再问,我又不是什么好人。”


雷子想起了王天放的那套小混混论调,就僵持着,慢吞吞开口,

“我也不是好人。”


他从裤兜摸出烟盒,点上。


他很少在王天放面前这样。


袅袅的烟气升起来,雷子的热血和迷茫的神气都被笼罩进去。


王天放被呛得抬起头,扯了个笑容出来,他露出小虎牙,殷红的舌尖舔了舔嘴唇上的痣,

“这就不是好人啦?雷子,你听听这话,你自己信吗?”


雷淞然也笑起来,他猛吸两口,就踩灭烟头,又要抱上去,


他告诉天放,躲不掉也见不到的时候,他的心口会蜿蜒长出烟疤。


烟草的气味混合着红茶的苦味,天放吻了他,

“雷砸,你到底喜欢我啥啊?我估摸你这人儿,是太孤独。”


王天放的眼睛在细长的刘海下闪出水光。


雷淞然想告诉他,自己的孤独是因为遇见了他反而更加浓烈,


他喜欢他,

因为他是自由的风,

温柔的琴,

是吹满整个盛夏的晚风和落满每条街道的积雪,

是结晶的盐粒,洒在淋漓的鲜血上作徒劳的疗愈。


但所有未出口的表白,却变成了孩子气的质问——

“我爱你!你能爱滕哲,为什么不能爱我?!”


天放叉起腰,搂了把头发,瞪着他说,

“我跟酷滕,我俩谈过,做过,你能做到哪一步?”


"我——”








“你俩掉厕所里啦?”


小熊吵吵把火的声音传进来


下一秒,他就站在了两人面前。


“我靠!”


他愣在那儿,骂了一声,


他背过身,很快又转过身,快步走过来,揪着王天放就给拽了出去,


“雷子,出来说。”







“解释吧。”

……

……


夜风吹过来,王天放像霜打了的茄子,攥着拳头,又摊开。


他转着受过伤的小手指,仿佛那是个玩具,能再卸掉重装似的。


酷滕的手也开始刺挠,一想到自己搭档被雷子揪着衣领啃了一口,还是在公共场合!!就左右想找点什么东西招呼两下。


雷淞然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,说,裤头你别管了,我今天跟王天放一起来的,一会儿要跟他一起走。


滕哲被气笑了,说,不可能。我不知道你俩背着我都干了啥,但今天这事儿没完。


臭带鱼醉了,雷子年纪小,他不想招呼他们脸上。


滕哲说,你俩神志不清醒,我开车送你们回去。


雷淞然和王天放被他安置在前座和后座,一路无言。


雷淞然看着崖秋的歌单滚动在滕哲的播放屏上,突然害怕天放说的是真的,他打开车窗,点燃起香烟。


王天放摊在后座上,低着头,表情隐在阴影里。


酷滕时不时从后视镜里向他投来目光。


红色的火星明明灭灭。


雷子的抽吸声很小,断断续续的,王天放听了比自己失恋了还难受。



我让你别招惹他,酷滕瞪着王天放,咬牙切齿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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